第六十八章 反面教材

　　“是。”司马懿恭敬地点了点头，退出了曹操营帐。

　　王然乃王累子侄，刘璋这才想起来，王累虽是忠臣，却也同样是世家，自己竟然将这种事情交给一个世家之人来办，摇摇头，刘璋失望道：“本以为，王卿与其他世家之人不同，如今看来，却也是一丘之貉。”

　　“说的轻巧，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魏延冷哼一声：“到最后，说不得还得我们上。”

　　“喏！”邢道荣一挥手，数十辆长达两丈，宽也有一丈的弩车被推出来，虽是弩车，但弩车前方，却设了一面挡板，除了发箭孔之外，其他地方都被挡板遮住，从对面根本无法看清全貌，数十辆弩车推出来一字排开，将荆州军挡了个严严实实。

　　尤其是张松五短身材，样貌也跟庞统有的一拼，莫说外人，就算是他兄长张肃都不怎么搭理他，在蜀中出仕这么些年，到如今，也只是混了个治中从事的官职。

　　“嘿，的确是身经百战，玄德公逃跑的本事，高览望尘莫及！”曹操身后，高览忍不住讽刺道，当年刘备投靠袁绍，结果颜良、文丑却先后被关羽所杀，然后刘备见势不妙，趁着败势连夜逃跑，令袁绍派去抓捕刘备的兵马扑了个空，如今虽然已经降曹，但对于刘备，高览是一点好感都欠奉。

　　“妙才将军莫要小看这汉籍在丝路之上的影响力。”荀攸苦涩地叹道：“吕布兑现了他的诺言，最终生还的五千诸国联军，都被吕布授予汉籍，并且不少表现优异者都获得一个荣誉勋爵的称号，凭此一点，不但可以享受汉民待遇，更能加入军队入军职，享受吕布军麾下将士的优待。”

　　那刺鼻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此刻一遇火却嘭的一声燃烧起来，而且蔓延的极快，只是一瞬间，数十架弩车已经被火焰笼罩，浓浓的黑岩几乎瞬间将周围的空间弥漫。

　　“不止是如此。”周瑜摇头，眼中闪过一抹追忆：“我比伯言，更清楚吕布的厉害。”

　　刘备内心里，已经有了学吕布一样，对付世家！

　　“小心！盾手举盾！”

　　肯定不是火油，火油虽然也是遇火即燃，但绝对没有那么狂暴，几乎是碰到火的一瞬间，数十辆弩车包括在后面操作的战士一瞬间就被吞没，而且那刺鼻的气味，就算相隔百丈的他们都能清晰的闻到。

　　“弩兵百人一队，交替掩杀！”庞德见状，厉喝道：“其他人，快去灭火！”

　　“都督怎能如此说？”吕蒙摇摇头：“都督是江东支柱，江东不可没有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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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下，随着曹军的鸣金声响起，曹军如同潮水般退去，城头的关中军趁此机会再次向曹军倾泻箭雨，只是已经摸清楚关中军攻防套路的曹军早有准备，箭雨攻击收效甚微，很快，曹军派了民夫前来收尸，对于这些收尸队，高顺并没有为难，尸体就这么留在这里，很容易引发瘟疫。

　　高顺皱眉道：“我军将士足够，何必征召胡兵？”

　　“军队已经送到，末将还要赶回洛阳复命，就此告辞。”韩德交接完毕之后，向高顺拱手告辞，径直带着亲卫返回洛阳。

　　张家在蜀中算不上大族，相比于中原百年便可以成为世家来说，蜀中世家的沉淀却比中原厚的多，毕竟中原虽然繁华，但离皇帝近，所谓伴君如伴虎，虽然容易得富贵，但同样也容易被抄家灭门，而蜀中不同，山高皇帝远，在这里，几百年的大族都有，甚至一些老牌世家从先秦乃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像张家这样的百年家族，若在中原的话，恐怕已经是大牌家族了，但在这蜀中，地位却有些尴尬。

　　“是。”吕蒙连忙道。

　　众人这才想起来，泠苞也是世家，想到这里，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张任看向刘璝：“刘将军，你也算主公亲族，此次便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成都，问清缘由，也将军中之事告知主公，请主公三思，长此以往，无需关中军来攻，我军恐怕自己先乱了。”

　　如果等那些弩车烧尽了，那就想跑都跑不掉了，关羽既然下了决定，当下果断的放弃弩车，趁着对方的射手还未合围之前，带着兵马先一步杀出去。

　　“恐怕这些将领所言属实。”邓贤皱眉道：“泠苞恐怕……”

　　荆襄在炎热了近半月之后，老天爷似乎突然之间开眼了，天气变得阴暗下来，那一丝丝凉风给这个炎热的夏季带来一丝丝的温暖。

　　“不过却也留下了隐患，诩敢肯定，我军夺取汉中的消息已然被诸侯得知。”贾诩点点头，诸葛亮原本走的是逐步整合，先将荆州那些四大家族之下的中小世家整合之后，再以大势，压垮蔡瑁，按照吕布跟贾诩的预计，最快也要明年年初才能完成，时间虽然久点，但最大的好处就是刘备可以完整的接收襄阳，而且到那时，因为有蔡瑁这个敌人，刘备能够更顺畅的整合荆州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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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长，你可愿意？”刘备看向关羽，关羽的脾性他是知道的，若真的不罚，就算没人怪他，关羽心里自己也会难受。

　　“不只是仲谋，包括江东那些世家，都是如此，我在一天，他们就始终被压着，最终会化成怨恨。”周瑜看着茫茫的江面，幽幽道：“等这份怨恨爆发出来的一天，我周家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那现在怎么办？就此放弃？”吕蒙迟疑的看向周瑜，他知道，为了这一天，周瑜可是筹备了很久，而且就如周瑜所说，若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再难找到这样能够一举将荆襄收复的机会。

　　相比于刘备，曹操这边就要凄惨多了，高顺很快明白了曹操的意图，那三千架破军弩被安放在城墙上面，高顺每天带兵出城，也不继续硬碰，而是以单发弩借着射程的优势，只要曹操哪里出现空袭，便带人冲上去以箭阵压制，放上一把火，等曹操挥兵赶来支援的时候，高顺却根本不接战，直接带着人撤退。

　　“主公何不配给骠骑营，将骠骑营的装备配给陷阵营。”陈宫皱眉道，有新式装备，自然该先装备骠骑营才对。

　　“啊，孔明，你怎出来了？”张飞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嘿嘿干笑着收回来，诧异的看向诸葛亮。

　　“在下这便去回话，一炷香后，再来生擒曹公。”骑士答应一声，调转马头狂奔而走。

　　说着，不等众人反应，右手两根指头毫不犹豫的挖进自己的眼眶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生生的将自己一对眼珠子抠出来。

　　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当年那少女的音容笑貌，只是此时再回想起来，周瑜却愕然的发现，曾经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容颜，在岁月的洗礼下，已经变得模糊，所剩下来的，只有那份对吕布的仇恨，听说她在吕布身边过得不错，很得吕布宠爱。

　　“高将军请命攻坚。”徐庶笑道：“是否同意？”

　　“主公，无恙否！？”高览扭头看去，关心到。

　　高顺举起了单发弩，将目光锁定夏侯渊，冷哼一声，扣动机括，嗡的一声，一枚弩箭咆哮着射向夏侯渊。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着了，但周瑜却没有，他睡不着，或者说精神太过亢奋，这一场仗，他谋划了七年，就在等这样一个机会，将荆州一战拿下的机会，当初蔡刘相争本来正是周瑜渔翁得利的机会，可惜，他失算了，诸葛亮的出现，将他的计划打破，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荆州全境，令周瑜的诸多计划付之流水。

　　“放！”三百架床弩咆哮声中，三百枚长枪般粗细的巨箭撕裂空气，带着低沉而尖锐的啸声，瞬间越过五百步的距离，一连串闷响声中，不少盾墙被射开一条口子，不少还未来得及撤退的弩兵被那巨箭直接撕裂了身体，血腥的气息一下子弥漫开来。

　　“可是沿江设立那么多烽火台，就算周瑜打过来，我们也能提前知道，又有何惧？”张飞不满的看向诸葛亮道。

　　高顺看着继续前行的盾车以及床弩，冷哼一声，破军弩虽然不像战神弩那样费事，但填装弩箭却比寻常弩箭慢了不少，填装一次，加上调整方位的时间，对方足够前移百步距离，看着那盾车，高顺冷笑一声，看来曹操这些年，没有少研究如何破己方兵马的战术。

　　如果能拼掉高顺这支人马，曹操觉得也值了，但事实上高顺的战损不过两千出头，十倍的战损比，如果按照这个战损比例来算的话，他的三十万大军，吕布只需要拿出三万来就能让他耗光了。

　　曹操没有拒绝，看了刘备身后的关羽和黄忠一眼，如果有必要，倒是不介意用一下黄忠与关羽，当下一行人纷纷立营，士壹最终也跟了上来，中原战事跟交州其实没多大关系，不管最后谁得了天下，归附便是，交州的地位就已经决定了这天下跟他们没啥事儿，不过他倒是好奇吕布的兵马究竟有多强，怎的一支万人军队就让手握三十万雄兵的曹操如此郑重。

　　张松默默地思索着，他在蜀中朋友就那么几个，而且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秘，但蜀中之外的话……

　　而襄阳内部，在这种外部环境之下，必然会形成分裂，毕竟蔡蒯两家本就代表着两个利益集团，蔡家完了，但蒯家可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襄阳已经是孤城一座，大难临头各自飞，别说蒯家，就算是依附于蔡家的利益集团也一样会动摇。

　　“那都督你呢？”偏将看向周瑜。

　　蔡瑁的死，将刘表的事情一肩扛下，也让蔡家有了转圜的余地，同时还榜上刘备这个新主，虽然元气大伤，但蔡家在荆州仍旧占据了一席之地，而那些之前依附于蔡家的中小世家，也不必再担惊受怕，而于刘备来说，取了蔡氏虽然情理上有些过不去，但大义上却更站得住脚，同时手下有了两批隐隐有些对立的世家，也不必担心自己被架空，可说是皆大欢喜。

　　吕蒙不清楚周瑜为什么这么兴奋，不过心里也挺高兴，这是自中原诸侯开战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周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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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张松府邸。

　　“这是何意？”刘璋冷哼一声道。

　　蜀中关乎刘备未来，诸葛亮三分天下的策略是否能够行得通，而伊阙关关乎大义，如果此时刘备退兵，必然失之大义。

　　木质的箭杆撞击在盾牌上，虽然没能破防，但不少盾牌在牛皮包裹之下，内部的木盾已经开始碎裂，巨大的力道更是让不少盾手双臂发麻，而对方的弩车却在连续不断的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