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荆襄风云（四）

　　“喏！”马超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连忙一拱手，率领本部兵马绕过已经被火焰吞噬的大营，朝着东北方而去。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真到了战场上，主将被杀，群龙无首，一群士兵哪知道这么多事情？

　　若说八年前，曹操被刘备视作这辈子最大的敌人的话，那八年后的今天，这份重视已经逐渐从曹操身上转移到吕布身上，作为与吕布距离最近的诸侯，刘备很清楚自己这位邻居如今的恐怖，随着均田制在这些年来，被吕布不遗余力的向外宣传，大量流民向关中三辅迁徙。

　　“尔乃何人？为何如此？”校尉得了司马朗的示意，上前一步大声道。

　　马岱微微皱眉，看向马铁，说实话，马铁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马超在这个岁数的时候，已经在西凉杀出了偌大威名，只是作为如今马家三兄弟之中，最小的一个，无论马超还是马岱，下意识的都会护着这个最小的弟弟。

　　“主公！”司马朗郑重道：“主公可知，我等此次为何来此？”

　　刘备身后，关羽一双丹凤眼猛地眯成一条细缝，冷冷的盯着蔡瑁的背影，令正在往回走的蔡瑁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却见一名红脸大汉冷冷的盯着他，让蔡瑁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故作镇定的不再看关羽，大步离去。

　　“主公可命张既为西凉刺史，姜叙为冀州刺史，同时命那高览为镇北将军，总督并州军务，张辽、高顺分别为镇东、镇南将军，审配为并州此事。”荀彧躬身道。

　　方法很笨，而且耗时耗力，但却是目前曹操唯一能想到将吕布的机动性克制到最低同时又能将己方的兵力优势完全发挥出来的方法了。

　　袁谭正在策马疾奔，突然一股危机感用来，心中一惊，本能的想要躲避，只是吕布甩出的长枪力道太大，速度也太快，袁谭根本躲避不及，只听一声闷响，疾奔中的袁谭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去，却见半截长枪自胸口冒出，目光一阵呆滞，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吕布一眼，便栽落马下，被乱军踩成一团肉糜。

　　“陷阵营！登岸！”船沿靠岸，高顺亲自披坚执锐，率领着陷阵营，顶起盾牌，脚下一踏，将船板踏碎，手中的盾牌借着这股惯性狠狠地闯进人群之中，在他身后，早已整装待发的陷阵营战士一个个顶着盾牌，硬生生将岸边的敌人顶进去，一把把钢刀顺着盾牌的边缘滑过，激射的鲜血不断自盾牌之间涌出。

　　只是此刻厮杀已经开始，就算想退也退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名名大戟士倒在血泊之中，精锐尤其是大戟士这种长兵器精锐，在这样的巷战之中，真的太吃亏了。

　　一排大戟士瞬间将手中长达三丈的大戟斜斜刺出，迎向汹涌而来的骑兵，只听一连串闷响夹杂着惨叫声中，成片的骑士一头撞在那死亡丛林般的大戟之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

　　想了想，沮授点点头道：“希望冠军侯能够信守承诺。”

　　高顺在一次冲击结束之后，便退到后方，指挥三军作战，后方上来的弓箭手开始占据刁斗，从刁斗上面向对方的人群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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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的时间里，曹操几乎是用人命往外堆出了第二座营寨的地基，两座地基相隔不过百丈，中间以陷马坑相连，并不断向外扩张，曹操将弓弩手派到土台上方，将靠近的骑兵驱散，掩护下方将士继续挖坑。

　　管亥一声痛呼，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许定趁机一刀在管亥胸腹间划过，拉开一条几乎横贯了管亥整个胸腹的伤口，内脏伴随着血液往外流淌，许定冷哼一声，就要上前补上一刀，将管亥给结果了。

　　“是。”袁尚犹豫了一下，看向刘氏道：“母亲，张郃乃我河北柱梁，恳请母亲，莫要害他性命。”

　　“壶关那边，可有消息？”探马走后，对于上党已经毫无悬念，吕布将心思转向壶关，只要将壶关给占了，不管能不能拦下张郃，这一仗，都算圆满了，至于更进一步吞并幽州乃至冀州，暂时吕布的势力还没有那么强横，袁绍虽经官渡之战的败绩，但底蕴犹存，拿下并州，已经是吕布的极限，眼下想要再去取幽州，反而会将自己陷进战争的泥潭，没见曹操在攻占阳武之后，便止步不前，一来是不想跟袁绍硬碰，二来也是曹操的后方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打下去，再打，曹操的势力恐怕自己就先要解体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吕布也确实有些想家了。

　　“哼，看来，这些人这十天来已经将江夏的地形摸透！”蔡瑁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怒哼一声道：“通知黄祖，谨守各处关卡要道，绝不能让他们逃脱，我随后便会率军赶到。”

　　“咣~”

　　雄阔海摸到城下的时候，差点被守城的将士当成敌军给射杀了，这天气，就算刘备军真的摸过来都不一定能够发现。

　　“都督此言差矣。”蒯越微笑道：“下官可以保证，若我军入境，曹仁不但不会阻拦，反而会出城相迎。”

　　“走，加快行军！”冯礼冷哼一声：“傍晚之前，我们便要赶到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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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所言甚是。”贾诩看了吕布一眼，微笑着拱手道。

　　河北大乱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到时候，不但吕布、曹操会打进来，更会让生灵涂炭，这是张郃绝不容许发生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整个河北集团已经大力拥护袁尚，这个时候，难不成让他倒戈向颍川集团吗？

　　荆州，南阳。

　　“好一个手足相残！”眭元进大笑一声，手中钢枪指向袁尚，目光陡然转厉，怒声咆哮道：“要让我向这等无父无君，残忍弑杀之人效忠，那我眭元进宁愿将这冀州拱手送人，也好过他继续执掌冀州，为主公丢人现眼！”

　　“混账！”袁尚面色铁青的看着那些退去的兵马，此时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原本大好的心情瞬间变得糟糕无比，厉声喝道：“高览，立刻集结人马，攻城！”

　　却见大营前方，马超的骑兵并未如同往长一般威慑，而是在阵前来回奔走，似乎是在防止荆州军突袭，这个阵势让蒯越不禁一怔，荆州大营已经闭营数日，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传诸将前来议事！”曹操看着郭嘉的背影离开，定了定心神，命人传来众将议事。

　　“吼~”看出了马超的目的，李典面色变得狰狞起来，咆哮着勉力就地一滚，避开马超的冲击，背上一痛，却是被马超擦身而过之际反手一枪甩在甲叶上，甩的甲叶飞溅，李典痛叫一声，脚下却是不停，朝着李钊的方向飞奔而去。

　　说道最后，郭嘉叹了口气，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勾心斗角，所谓盟友，实际上也存在着勾心斗角，也有被对手利用的可能，哪怕他们双方本就是站在对立面的。

　　顾邵咽了口口水，汉中，小诸侯，一年的赋税？这是在赚钱吗？分明是在抢钱呐！

　　“收拾一下，跟我回府吧，那里才是你的家。”吕布粗糙的大手游弋着，语气中，并没有给蔡琰留下太多反驳的余地。

　　“你这丑鬼，什么时候学得像老狐狸一般狡诈！”吕玲绮啧啧道。

　　“士元，好久不见。”吕布看向庞统，微笑道：“你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臭。”

　　“若你们就此离开，老死不回来，我不会多说一句，但今天既然回来站在我面前了，以前的事就得拿出来继续说，没有足够的功勋，日后将士们如何信服？我想子龙也不会希望大家觉得他靠着我的女儿才能上位。”吕布冷哼一声道，这事没商量。

　　“兄长。”刘备眼眶一红，反握住刘表的手臂，苦涩道：“此事纠其原因，确是备之过错，但请兄长相信，今日备来此，绝无搅局之意，只是翼德生性耿直，又认死理，备此次回去，定会训斥与他。”

　　晋阳，郊外，一座废弃的校场被重新收拾出来，一名名骠骑营战士在吕布的指挥下开始按照当初长安大营的训练场重新建起了新营。

　　“为何？”吕玲绮不解的看向杨阜，皱眉道：“我看那刘表也有心动之色。”

　　“都给我闪开，我来会他！”张飞怒哼一声，这么多人被人追着跑，甚至自相践踏，这让张飞很是不屑，一声怒喝声中，胯下乌锥已经迈开四蹄，一阵风一般向前冲去，周围的荆州将士被张飞气势所慑，见他冲来，慌乱的为张飞生生的挤开一条退路，就算偶尔有人来不及推开，张飞也不理会，顺手一矛，便将对方挑飞出去。

　　“何事？”赵云看向骠骑卫，询问道。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曹操身边，越兮很快察觉到许褚的不妥，面色一变，也不顾什么规矩，拍马出阵，洪声道：“仲康且退下歇息，看我来斩了这厮！”

　　这话自然是客套话，以吕布对袁绍的了解，单是出身上，袁绍就有理由将吕布排在诸侯的末端，就算他有再大的功绩，该瞧不起还是瞧不起。

　　不同于寻常部队，两支兵马都是各自手中的王牌，巨大的伤亡并未让双方将士的军心动摇，在迅速的集结之后，再度向着对手发起了亡命的冲锋。

　　“喏！”副将李钊心中有些不愿，但军令如山，还是站起身来拱手一礼，李典自带人马出城，赶往马超大营。

　　“嗯。”吕布默默地点了点头，从并州回来不过两月，如今却要再度出征，如今他基业已成，自然不可能时刻将貂蝉带在身边，搂着貂蝉的手臂，不觉紧了一些，轻嗅着幽幽的体香：“这一仗，应该会打很久，长安之中，我会留下一队骠骑卫护卫骠骑府，夫人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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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简单，不同。”

　　“不可能！”蔡瑁断然摇头道：“异度当知道，此战若不能胜，他日吕布恢复元气之时，若南下荆襄，我军如何来守？”

　　张燕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管亥是昔日黄巾第一战将，那可是一场一场杀出来的威名，张燕虽然武艺不差，却也有自知之明，单挑，哪怕如今管亥已经过了巅峰年纪，自己也绝非管亥的对手。

　　“虽是敌人，却也是条汉子！”吕布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在他身后，骠骑卫同样默默地将手中的斩马剑立于胸前，向着曹纯的尸体行了一个骑士礼节。